由Loredana Pazzini-Paracciani策展,雄心勃勃的調查展覽「離散:東南亞的出走、流亡、移民」以十八位藝術家和團體的作品為主,並以流離失所的三個方向為中心:「出走」,意味着出於經濟動機的移民;「流亡」,是一個人被驅逐和剝奪權利;「移民」,暗示了離開家園的共同經歷。
除了一些引用二十世紀衝突的作品,如Pao Houa Her拍攝的在越南戰爭中為美國人戰鬥的苗族退伍軍人的憂鬱照片;或者是何子彥迷人而殘酷的影片《無名》(2015),敘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一名共產黨三重間諜的行為──大多數作品都與現存的大量僑民有關。特別是自1948年以來,緬甸一直面臨着一場大規模和長期的人道主義危機,使Jakkai Siributr製作了一系列色彩鮮豔的掛毯,描繪了對克欽族、欽族和羅興亞族等少數民族的有組織的迫害。他們在現實中正面臨大屠殺的事實令人心碎,但這些圖像在某種意義上卻令人振奮──因為這件作品正是由在曼谷經歷過同樣悲劇的難民倖存者手工刺繡。
Sawangwongse Yawnghwe同樣展示了緬甸局勢的巨大影響。作為緬甸聯邦第一位民選總統(可惜在1962年的政變中被廢除和謀殺)的孫子,這位藝術家的作品在表達其政治含意時出奇地理直氣壯。2017年的畫作《Peace Industrial Complex II》描繪了令人糾結的經濟和政治關係網絡,這些關係在推動結束強國之間的衝突方面毫無作為;而另一幅畫作則尖叫着「聽好了混蛋們:克欽邦和撣邦北部的戰區」(Pay Attention Motherfuckers: War Zone in Kachin and Northern Shan State),試圖重新引發公眾對近年來加劇的長期衝突的討論。這些畫作伴隨着一個微型雕像的裝置,仿佛是過境時用的護身符。它們在長長的玻璃窗內排成一行,令人想到正在發生的流民問題。
許多緬甸流亡者都在清邁。Nipan Oranniwesna希望讓這些邊緣人口更受關注,因此邀請了一些社區成員來就特定場地裝置作品《Signal》(2016-)進行合作。這項作品包括了四個錄像監視器,安裝在一條通道的閾限空間附近,如樓梯和門。大多數時候它們看起來都是空白的,但是每隔幾分鐘就有一個人形在屏幕上飛舞。Nipan通過拍攝他的合作者們在博物館周圍跑來跑去,強調那些不斷恐懼被驅逐出境的人的不安全狀態。
儘管泰國在鄰國緬甸的難民眼中代表了安全和機遇,但瑞士信貸研究院的全球財富報告卻將其列為2016年經濟不平等程度第三大的國家,其中收入最高的百分之一佔了全國財富的58%。2018年,泰國更名列該榜榜首。許多尋求穩定收入的泰國人被迫移居西方或移民到韓國等富裕的亞洲國家──這是Prapat Jirawangsan在他的影片《The Wandering Ghosts》(2016)中探討的一個問題。片中一個男人禮貌地向工作經紀人詢問他的妹妹在韓國按摩院作為一名性工作者可以獲得多少收入,這項作品強調了販賣婦女以償還家庭債務的現象,以及該國厭惡女性的文化。
在這些迫害和痛苦的敘述中,Aditya Novali俏皮的作品脫穎而出。作品標題為《Identifying Southeast Asia: Borderless Humanity》(2017年),這個交互式裝置包括了該地區的LED地圖,並細分為一個個區域,可以由觀眾使用一排開關來選擇點亮或黑暗。這些地區不符合當前的國家邊界,而是描繪了早於殖民主義和其他國家爭端的較小的種族或地理區域。這項作品體現了Paracciani的意圖──「通過藝術語言鋪設道路,通往相互理解的基礎,並取代沒有歸屬感的危險地帶」──這是她的目錄文章中的概述。而這一目標在這個當代東南亞藝術的基準展覽中是肯定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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