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写信是想告诉你古根海姆阿布扎比分馆的抵制依然实行,”海湾劳工联盟(GC)的最新公告如此声明到。GC是由艺术家组成的一个非正式团体,同我在内共有1300多个签名加入的人,并已在阿布扎比的萨迪亚特岛上的古根海姆博物馆的施工现场为人权及公平的劳动待遇作着斗争。正是在这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这里,一个由Frank Gehry所设计的富丽堂皇的古根海姆博物馆,预计合同一个新的卢浮宫与一个已经开门营业的纽约大学(NYU)校园,一起从沙漠中拔地而起。萨迪亚特岛希望能在十年的时间里成为一个世界级的文化中心,不仅是取代了贝鲁而成为新的“中东巴黎,”也志在保证当石油供应最终干涸时经济可持续发展。在此期间,GC的干预之所以可以实行,正是得益于石油金和西方文化资本。
GC的公民抗命活动始于半年前的3月16日,这天也是迪拜艺术博览会和第十届沙迦双年展开幕的当天。签署者们在iPetitions.com上发布信息,称如果馆方依然没有以“合同方式保障在阿布扎比新分馆建设和维修的工人的权利,”他们发誓不会支持该博物馆。古根海姆博物馆第二天在其官网站上发布了一封回应,坚称半年以来所实施的“非常重要的步骤”表明了馆方在萨迪亚特岛上对于人权问题的承诺。在3月份同抵制“公开”之前,人权观察组织专注报告了于在阿布扎比恶劣的劳工条件,其中包括“幸福岛”萨迪亚特;就此报告,GC的几位成员曾试图寻求古根海姆博物馆就公平劳动标准作出承诺,但他们没有得到一个充分的回应。几天之内,又有1100个签名出现在了网络请愿书上。
处于利害攸关时刻的是那些从发展中国家被引进到阿联酋的成千上万的工人,他们必须为被聘用的权利支付高昂的金额,其护照亦被没收,参与维权行动或者工会都会受到恶劣的惩罚。毫无疑问,GC给予的压力已见成效。与博物馆馆长和主任的数次会议、一次由GC成员对岛上工作营地进行的参观、以及与该项目在阿联酋的管理单位阿布扎比旅游发展投资公司所进行的讨论,使得古根海姆博物馆在今年六月公开宣布,将会聘请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PwC)的劳动监察。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问题:比如,虽然古根海姆博物馆表现出对于早前被判入狱的中国艺术家及维权分子艾未未作出大力支持,但对于在阿布扎比的民主派社远人士即将进行的审判尚未发表评论。再一次,一个来自高调的西方博物馆的强而有力的声音,也可以用来对后者作出支持。
在60年代后期,“艺术工作者联盟”和“游击艺术行动小组”等集体为当时的艺术家们谋取权利,同时亦公开谴责在越南的非法战争,而GC可能是由此以来,由视觉艺术家所组织的第一个取得一定成功的维权活动。今天,也有对艺术世界中有关承诺和自我批判的标准抱有怀疑态度,甚至包括年轻的从业者。然而,艺术家所给予的和有时得到的来自这些组织的附加价值,同样还有讨论的余地。策展人Okwui Enwezor在近期的艺术论坛杂志的文章里意识到了这一纠缠,提出GC将批判集中在古根海姆博物馆而未能领会更广泛的地缘政治的复杂性,这就好像1968年的绝唱,而不是类似“阿拉伯之春”的东西。但是,正如我对Enwezor的回复,他“不应作出这样的批评而损害这纵观几十年、少数艺术家对维护人权而作出的干预的成功。实际上,这些共同撑起博物馆全球品牌的艺术家们,也已要求简单的解释这文化的合法化是如何被蚕食。”
虽然让人联想起20和30年代在苏联的现代主义乌托邦式的项目和60年代的巴西利亚——其中前卫派通过艺术与建筑,寻求启发并改变国际工人阶级——在这个高度资本化的萨迪亚特岛的实验,那些建造了这个特权和文化帝国的人们,在它完工后是没可能享受其幸福,而这一事实是没法被掩饰的。或许来自艺术界的压力也能使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