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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LOS CELDRAN standing in front of the Leandro Locsin Cultural Center of the Philippines during his Livin’ La Vida Imelda tour, Manila, 2006. Photo by Juan Caguicla.

眨眨眼 轻轻推

Carlos Celdran

Philippi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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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激进分子和行为艺术家Carlos Celdran是一位“一步一步地改变你对马尼拉看法的人”,正如他在其关于城市徒步旅行的博客“这边走”(Walk This Way)中所写的一样。在差不多十年间,他一直不断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参加一日游,这样可以展示马尼拉的过去,并且,他希望可以为城市的未来提供想象的可能。

他的其中一条旅游路线有关于前菲律宾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的妻子伊尔梅达·马科斯的生活经历。在作品伊尔梅达的生活(Livin’ la Vida Imelda)(2011)中,Celdran对前第一夫人于1974年在马尼拉举办的一届世界小姐选美比赛时的举动进行了如下描述:她以77天建成一座后现代建筑而创下纪录,草地被涂上绿色,将椰子钉在树上,更不用说用波音飞机飞在天空释放干冰而驱散雨云。Celdran开玩笑的说:“作为独裁者的妻子,这无疑是很可怕的。但是,你会雇佣她来组织你特别的活动吗?我想一定会!”

Celdran曾是菲律宾最年轻的专业漫画家,而从他尖刻的幽默感看来,这一点也不奇怪。在1986年他14岁时,也就是人民力量革命刚刚推翻马科斯的统治后,Celdran便开始为马尼拉商业日报(今商业世界报)绘制政治漫画。“它教给我如何取笑事情”,他解释说。如今,他的旅行就像是调侃马科斯时期和马尼拉在殖民地时期的互动政治卡通,应付着菲律宾的身份与历史核心的社会政治议题。无论在网上或在现实中,Celdran与读者的关系都非常好。在2008年,每日有约800人点击他的博客和社交媒体网站;现在,他一共拥有20万读者。他打趣说,“或许和珀瑞斯·希尔顿相比,这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艺术家和导游来说还不错。”

在一个半数投票人口不超过25岁的国家,现有权力结构的形态正在被社会媒体所改变。他解释说,“时至今日,不管是殖民者、天主教教会、费迪南德·马科斯还是传统媒介,信息只有一个来源。但是现在我们确实可以回答并与周围的新闻相互反应,这已经是很大的不同了。如果没有互联网络,‘生殖健康法案’依然会不断受阻。”他将其称为“G级法案”,其目的是在这全世界人口增长率最高的国家里推广基础的性教育与避孕方法。在过去几年,不管当地宗教团体和政治团体的诸多反对,Celdran一直是这项法案提倡者。天主教教会正指控马尼拉雅典耀大学(Ateneo de Manila)的159位支持法案的教授为异教徒。Celdran耸肩说,“这是孤注一掷的征兆,对于天主教保守主义来说,菲律宾是他们最后的堡垒,”他补充说,“然而我并非想诅咒它。”因为法案将在总统阿基诺三世的支持下,预计会在今年秋季在国会通过。

在2010年9月Celdran策划了的一场针对教会反对生殖健康法案的抗议,而这次抗议引起了公众的广泛注意,因此Celdran亦被卷进了公众的视野。当时Celdran身穿仿如19世纪作家与国民英雄荷西·黎刹(José Rizal)一样,他来到正在举行星期天主日弥撒的马尼拉主教座堂,手举一幅标牌,上面写着“Damaso”——这是黎刹的小说Noli Me Tángere(1887)中的神父,这部作品揭露了西班牙修士和殖民时期的菲律宾的精英的丑陋与罪恶。因为菲律宾民众在学校时被要求阅读黎刹的小说,所以当Celdran举着标牌的照片出现在各头版中,人们立刻领会了其中意涵。一夜之间,他的拥趸的数量从几百人跃升至几千人:在Facebook上的“释放Carlos Celdran”专页获得3万个“赞好”。然而,虽然他的举动得到大众的共鸣,并让人们注意到了法案,但他依然要为之入狱一晚,并且根据刑法典修改法第133条,他还要接受名为“冒犯宗教情感”的审判。   在今年三月,Celdran又激起更多的争议,只不过这一次是在海外。他受邀参加Art Dubai,在会展期间,根据伊尔梅达·马科斯在19世纪70年代对利比亚的国事访问组织一次游览活动,他创作出一段虚构的谈话,由卡扎菲和伊尔梅达·马科斯进行,内容取自古兰经中的章节。然而,保安人员打断了他的表演,并将他拉出去查问,随后让他在远离展览区域完成了这次游览。在他于停车场内完成表演之后,他被当地警察带走做进一步的审问。“当我论及一个国家为了经济发展而牺牲言论自由与人权,并用艺术与文化麻醉大众时,我并非意指今日的迪拜;我讨论的是1976年的菲律宾!”这次经历突现出Celdran在自己的国家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东西:艺术家所拥有的表达的自由。他开玩笑的说,“要使任何在菲律宾的人感到吃惊,你是必须要非常努力的。”  Celdran的作品完全围绕着马尼拉,然而他也在美国生活过几年,最初,在90年代初在罗德岛设计学院生活,然后在蓝人乐队和Bill T. Jones/Arnie Zane舞蹈团实习。回到菲律宾首都之后,他在2002年开始了徒步游览活动,并开设了一个名为“起居室”(The Living Room)的展览空间,在这里他邀请了海外嘉宾和当地居民来举办讲座和展览,主题范围从性虐待到当代建筑不等。他的观众讲英文,至少是中产阶级。他承认,虽然他关注的都是普遍具有社会与政治重要性的议题,但在如今等级分明的社会中,他的作品还未直接面向广大的观众。

例如,Celdran每一年都会纪念马尼拉战争,这是发生在1945年2月至3月,美军在二战期间为了从日军的占领中“解放”菲律宾的一场持续一个月的战役。空军的突袭和投掷炮弹血洗了旧马尼拉,使其毁于一旦。对于Celdran来说,这段经历是这座城市的转折点,他以易物游览这复原的旧城王城区(Intramuros)作为铭记。在他的博客中写道,“还我水果、蔬菜、艺术品、家用电器、一辆车——不管什么!”这一年一度的艺术节与音乐会关注的是“这城市的曾经与未来”。

Celdran说,10年以后他仍然希望从事今日所做之事。他的工作日复一日地发展,来自不同角度,有着不同的挑战,不管是由他的徒步游览或是在摄影“美之任意之举”,抑或是他展示在Facebook页面上的马尼拉湾“日落警报”,他永远着眼过去,以向马尼拉社会提供新的视野。他希望菲律宾人在看待自身方面,达致社会文化层面的转变,至少在他目前的社交网络的线上与线下实现里。哲学家吉尔·德勒兹曾将创意表达作为一种形式上的抵制——抵制惯常看法,抵制愚蠢和社会现状。对于Celdran来说,艺术同样是抵制,他每次只会走一步、 眨一眼、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