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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ustration by Oliver Raw

成本、价值与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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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亚洲与中国当代市场的出现,终于为这些艺术界提供了一个公众与批评讨论的合适之处。

Ingrid Dudet, 《狂野时速:建立亚洲拍卖批判性品味》,ArtAsiaPacific第85期,第41页。

1970年,当奇想乐队(The Kinks)的主唱雷.戴维斯(Ray Davies)还是位艺术学生时, 他为“罗拉”写出了以下的文字,他绝对想不到歌词与今日的艺术世界会有怎样的联系:

嗯  我不是世上最健硕的人

但当她抱紧着我时  我几乎喘不过气

嗯  我不是个蠢人

但我想不通  为何她婀娜多姿却声音粗犷

女生会成为男生  男生会变成女生

这是个繁杂混乱又充满激情的世界  除了罗拉

关于易装癖甚至性别模糊的社会背景,戴维斯表达了一种人所共知的状况:非此非彼。如果将这观念延伸至当代艺术世界,(我们都知道)这是个高度混合、有着多层次并充满盲目追求的领域中(在此只列举出几个特质),我们可以找到相似的困惑。

这状况部分由于美学和艺术批判的语言转化到其它的领域(尤其是商业上)——甚至连店铺陈列也经“策展”而成,俨如泰特现代艺术馆的最新展览!但是问题并不在于措词。语言有自身的动态,无拘无束;而那些运用语言的人更有责任确保他们的意义明确。然而,市场偏向隐晦,因为它渴望展示其本身远远多于仅是决定一个人愿意为购买特定商品所花费的最高价格的机制,而更会强调其作为“流行与批判性对话”的发起者的神秘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的,但若能透切了解措词者的用语,其能力是为商业意图所妥协的。

越来越常见的是,通观艺术世界,“价格”与“价值”的区别变得模糊,将导致“成本高的作品一定‘好’”这错误的结论。一件价格高昂的作品有时确实是精品,但以最粗略的方法观察全世界的画廊与拍卖行,很快便可得知这两者并无因果关系,也决不是普遍的规则。然而,拍卖行与商业画廊聘请众多既专业又博学的人才,他们被训练成能够一眼看出坏(或许我应该说“没那么好的”)作品,但是他们的工作并非是当众提出美学价值的问题——除非当前的作品是件赝品。

从1980年代起当代艺术蓬勃发展,连同将艺术作为金融投资的现象,导致了在商业与公共领域中艺术急剧亢奋。它也在商业领域中造成了巨大的扩张,从许多画廊能建造或采用的大型的美术会堂(Kunsthalle)形式的空间,还有他们印制如博物馆出版般的厚重图录与艺术家画册便可看出。这对于艺术家与公众有益,可是在同一时期,从资金的角度来说,商业画廊的“崛起”则是公共艺术空间的相应“衰落”,而公共艺术空间的运营越来越依靠私人赞助,从而在这昂贵的行业中生存。

不让人感到吃惊的是,无论是在艺术界或更大的领域中,公共界别的整个概念都疲倦乏力。在北美城市底特律,还有伦敦和许多英国外省城镇中,许多主宰着展览的“西装革履男士”(商人)正考虑卖掉其全部或部分的艺术收藏,以弥补其它社会或文化活动的资源缺。公共画廊和艺术馆可能需要负责,他们没更清晰或有力地说明自身为艺术与文化创造价值的独特角色。但新自由主义的思想体系对于反驳的内容充耳不闻。抗争似乎毫无意义,因而各个公共机构为了生存只能屈服。

判断艺术作品的美学质量,决定特定作品是“好”还是坏并不那么简单,因为它取决于主观意见、知识和技术的结合,天呀,这可没有单一个“正确”的结论,尽管有些作品明显比另一些好。这个过程的“价值”在于阐释一件作品为何属“好”或一般。以这种方式拆解作品的优点,需要考虑艺术作品的创作与展示的背景与环境、艺术家独有的天分以及其表现的方式。

在公共机构工作的“优秀”的策展人或评论员的工作,是明确并有建设性的表达这些事宜,摆脱来自财政或其它物质利益的压力,这种技能极具价值而远高于其价格。无论私人或公共,我们都必需在不同的责任、关系与尊重的系统中生活和工作。拍卖行与商业画廊在当代艺术生态中具重要的作用,但在这生态内,公共领域是块试金石,一个具稳定性又无利害关系的核心。如果公共机构不被重视,其它机构会取而代之,可是这对于开放与批判性的文化会造成损害;这个代价将是无法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