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Lida Abdul 代表阿富汗参加第51届威尼斯双年展,因而获得国际的关注,而阿富汗也仅在这一年的展览中设有国家馆。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迫使Abdul逃离祖国,一直没法回去,直到2001年美国的入侵之后。Abdul在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了三部电影作品,灵感就来自她在阔别故乡二十年后,面对满目疮痍、坟茔累累的景象。
正是五分钟长的《白宫》(2005) 激发了国际艺术界的想象力;在一片废墟之中,一袭黑衣的艺术家煞费苦心地用白漆刷着被炸毁楼房的瓦砾。乍一看,这是种极为荒诞的姿态,也是对抗政治的发泄。这幢被炸毁的楼房是前总统在喀布尔郊外的府邸,废墟是暴力的沉默的见证,也是阿富汗人所遭受的心理创伤的替身。这部作品戏谑的名字是谴责美国政府做出入侵阿富汗的决定,还有从重建被他们军队破坏的建设中获益。她通过净化这美学行为,在视觉上语带双关地表达了粉饰历史的想法。她把政治空间和遐想并置一起,从而使个人的顿悟能引起更多的共鸣。Abdul创造了一个强有力的反遗址,也为被战争蹂躏的阿富汗人民的治疗和创伤作了一个视觉的隐喻。
另外两件行为作品的录像记录《拍石》(2005) 和《树》(2005),也在双年展上展出。在《拍石》中,一群男子穿着黑色的中东民族长衫阔裤,在2001年被塔利班炸毁的巴米扬大佛石头面前,进行着如谜一般、祈祷似的仪式。而在《树》这影片中,年轻人们在讨论为什么要砍掉一棵仍在结果的树,解释说因为这棵树上吊死过很多人,因此必须被砍掉。人们砍掉了这棵树后,把木头抬走了。
Abdul儿时离开祖国,住过印度及德国,然后在美国定居。家乡和放逐的概念贯穿于她的作品当中,而阿富汗的严峻及饱受战乱的地势则是其主要内容。她和Shirin Neshat不同,Neshat 不能回到祖国伊朗,影片中只能常用摩洛哥替代,而Abdul就可以在当地拍摄。尽管在阿富汗实地工作带有危险与困难,然而她总能得到当地人很多的支持,她也会要求他们在影片中演出。
2005年,Abdul不仅名气越来越大,她开始在阿富汗制作作品,并开发了一种视觉隐喻语言来探索国家创伤的状况,从而她也由演员转型成为导演。在这之前,Abdul曾利用她的身体进行一些撩人的行为和录像作品,对待她属流放者和“东方”女性的身份问题。例如,在《全球色情》(2004) 中,Abdul 用kajal涂上黑色眼影,戴着黑色的头巾,从嘴里淘气地吐出蜂蜜和金粉。
2005及2006年Abdul的作品产量丰富。《穹顶》(2005) 记录的是她在一个被毁的清真寺里偶然遇到一位如回教德尔维希托钵僧一般地跳舞的男孩。他到处旋转,被它完全吞噬,仰首看着蓝蓝的天空,一个乐观的举措,尽管美军的直升机正他头顶飞过。在《梦醒时我们看到的》(2006)和《战争游戏(我看到的)》(2006) 中,一群男人想要用绳子拉倒被毁的墙,另外一群甚至把绳子系到马背上,二者却都无法成功。在《喀布尔的卖砖童》(2006) 中,风中的孩童排成一行,把从废墟捡来的砖块卖给一名建筑工人。这场景有种令人烦恼的徒劳之感,可是似乎在瓦砾中又会燃起某种希望之火。Abdul感到非常惊讶,因为阿富汗的孩子们可以比其父母更好地忘记国家刚刚经历的创伤的一丁点,从而能继续向前。作品《过境》(2008) 捕捉了这种精神,它展现一群男孩想要“救治”一架苏联的飞机,试着把棉花塞到弹孔中,并系上绳子,好像这样就能像风筝一样飞起来。
2005年Abdul在威尼斯的展馆为人们所嘉许。之后,她受邀参与国际展览,还有很多其他的艺术节,从2006年在圣保罗和光州,到2007年去过了沙迦、莫斯科、哥德堡、奥克兰和瑞瓦克。她也荣获多个奖项——2005年在威尼斯获得台湾奖、2006年获得Pino Pascali奖和克劳斯王子基金文化奖、2007年在沙迦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奖、2008年获得世界当代艺术(Artes Mundi)奖的提名。这种国际认可使 Abdul能在阿富汗制作更多的作品,在那里,她的作品也受到国内细小的艺术观众群带着好奇地欣然接受。《白宫》现已由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仍然定期出展 ,最近一次是今年在里斯本的卡洛斯特-古尔本金安基金会进行展览。
尽管阿富汗的安全形势日催恶化,令人鼓舞的是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仍在那里举办活动,并在卡塞尔展出阿富汗艺术家的作品。在这展览中,Abdul的双声道影片《我们所忽略的》(2011),描述一名男子举着一面红旗,涉水走进湖里去,间中失了平衡落入水中。那面红旗是一个抽象的民族主义思想的标志,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那个人在注定失败的尝试中奋力生存。Abdul属流散艺术家的一代,想要创造一个更具特征的世界,而这在大众传媒中十分鲜见。在她作品中深深烙印的“对另一个世界的渴求”,仍然一如以往般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