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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ew of Beirut from the north. Photo by Paul Assaker.

贝鲁特

Leba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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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当e-flux受邀到Ashkal Alwan的“家居工作室”学院开创店铺,由e-flux的合伙人Anton Vidokle担任驻校教授时,或许使得贝鲁特一跃成为当代艺术的中心地区。无论是教学计划的一个“章节”或新书发布,e-flux都会发出通告,这种面向全球用户的邮件通常需付额外费用。贝鲁特的当代艺术无疑已遍及全球,然而,也使这城市最初成功的关键特征也一并消失殆尽。

重复的论调不断被叙述着:自1991年前后黎巴嫩内战结束后,贝鲁特当代艺术便开始走向黯淡。艺术家、组织人以及激进主义者开始通过介入公共空间、在占领的地点拍摄录像、组织松散的集体和成立协会的方式研究冲突的影响。当时,至少就当代艺术而言,贝鲁特城仿如一张白纸,这些实验性质的活动很大程度上绝缘于喧嚣的艺术市场与经济的注意。

自2000年起,如“阿拉伯图像基金会”(Arab Image Foundation)和Ashkal Alwan这些最初于90年代创立于办公室和公寓房间的协会已成为完备的机构,有着专门空间和由当地赞助人和国际组织的稳健资金(令人赞叹的是,这些当地赞助人从其草创之时便开始提供支持)。在官方对艺术的支持可被忽略不计的条件下,这些机构的成长与成功几乎有着奇迹的特质。即使是在乐观的战后年代,当房地产业开始蓬勃发展时,政治却已陷入僵局,政党暗杀不断,整个国家已然或正濒临冲突的边缘。尽管关于来自海湾国家的资金有着无数的规划与谣传,但却并没有建立任何一所国家艺术博物馆或当代艺术机构——然而,私人机构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商业画廊的出现关注于当代艺术,如成立于2005年的Sfeir-Semler,他们通过那些专心磨砺技艺而远离过热的国际市场需求的艺术家赚取金钱。同时,正当画廊东主们诟病缺乏收藏家基础时,在贝鲁特开设分支机构仍有助于参加各个知名的国际艺术博览会,因为很多艺术博览会都有地区参展的名额。

然而,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并未能够享受这种受庇护的成长。去年,一位刚从海外学成归国的二十来岁的年轻艺术家在其首场个展上被其画廊东主誉为“Walid Raad的接班人”——而连Walid Raad本人也还不到五十岁——其作品价值也相若。看起来市场已经兜了一圈回到原点,或者说,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贝鲁特艺术界总能躲过厄运,相反,在背后不断回响着的坏消息亦为艺术家提供了丰富的材料。在911事件后,全球对阿拉伯艺术的兴趣猛增,当地艺术家也能满足这种需求,可是,这些作品并不总能在贝鲁特展出。某种程度上由于其文化基础建设有限,但是市场的强劲需求同样使艺术家能够随时随地生产作品。

近来却一反常态,黎巴嫩其本身局势相对稳定,周边地区却经历三年动乱。黎巴嫩接收了超过一百万因革命与内战而涌入的叙利亚难民,这也改变了当地的人口结构,也有艺术家与文化工作者的涌现。一些当地画廊开始展出叙利亚的艺术作品,有些在大马士革的画廊也突破边界迁移到这里。黎巴嫩艺术家的作品也已开始回应有关叙利亚的事件,其中有些与黎巴嫩的过去有着惊人的相似。然而,这些作品却鲜为叙利亚艺术家所见,他们基本上与当地艺术界脱节或毫无兴趣。这种兴趣的缺失多半是相互的。

黎巴嫩与叙利亚有着复杂的历史,通常被称为“好兄弟”,但或许更准确地说,面积较大的国家占据主导的地位。两国艺术家之间互动也如意料之中般复杂。尽管许多叙利亚艺术家与组织者谈到他们的实践自2011年起便开始演变,这一代黎巴嫩艺术家与文化工作者受到先驱着的影响,而对于机构的敏捷的处理以及对新媒体的运用是否能产生效果,令人拭目以待。其中一个迹象可能是Bidayyat,它是一个驻贝鲁特的叙利亚新组织,旨在支持年轻的叙利亚文献资料工作者,至少有个多功能的机构模式和新媒介的资金赞助。

又或许,反之亦然,人们可以从黎巴嫩挖掘由叙利亚艺术家所坚守的美术传统——虽然仍未有任何迹象。无论如何,这种异花授粉般的跨地域渗透上十分有趣的,但须以共同兴趣与持续对话为前提。问题在于,在贝鲁特席卷着冲突与市场盛行的背景下,真正的对话或许难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