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卷 ArtAsiaPacific 《年鑒》面世已經十年,這工作仍然不斷給我們新的挑戰和壓力。十年前,我們由五人組成的編輯團隊,無中生有地創刋,憑着電話和電郵與67個國家中的藝術界人士會談,滙集到我們的編輯材料。我們決定以4個月的時間去完成一項使命,追踪一年來出現在亞洲、太平洋地區和中東的當代藝術的情況。在這些日子,我們每天都把心血花在電腦前和在電話中。但在2005年末的數個月裡,從交流中我們所知的卡塔爾皇室靜靜地為盛極一時的阿拉伯現代藝術博物館收集藝術品;一位蒙古藝術家提出建立廣逹40萬畝的彫塑公園並於其中心豎立一96米高一隻狼的紀念碑這驚人的建議;南京地毡製造商對中國當代藝術投資2千4百萬美元;中國政府宣布於2015年底前興建1千個新博物館的計劃;以及喀布爾正在籌備的藝術博覽會——皆充滿剌激或震驚,使我們着迷並得到鼓勵,令我們渡過好幾個無眠之夜。
多麽一個顛倒的10年!蒙古彫塑公園——差不多大如迪拜——雖不能實現,中國卻很快便超越完成其建築目標,光在2012年便有451所博物館開幕,我們亦見證2011年敍利亞藝術畫廊於血腥內戰中停止運作,而在2005年我們從没猜想到緬甸在會2012年放鬆其原來加在藝術創作的枷鎖。
多年來,我們追踪著所有在場上的健兒︰藝術家、策展人、收藏家、畫廊、藝術愽覽會和拍賣行。 我們也哀悼失去一些導師和其他人物,他們有助塑造出一種實驗培育和容忍多樣聲音的文化景觀,縱使他們這樣做曾被禁止,而在某些情況下依然如是。 年復年,許多這些勇敢的先鋒們鼓勵我們努力去創造這《年鑒》;有些透過有見地的文稿,也有些在我們處理我的功課時,私下跟我們會談。
當編輯抱怨信息的泛濫而威脅淹没我們——無休止的新聞稿、電郵公告、網上信息和面書帖子——若串連在一起,《年鑒》提醒我們,這世界有許多地方,可供應用的真實信息是何其不足,這說明為何《年鑒》仍然是不可或缺。有時缺少與藝術有關的數據,是由於初出茅廬的基礎設施尚待提升。在其他地方,言論本身被視為社會穩定的威脅,審查者把某些藝術作品及其創作者從互聯網上刷掉。所以,在一些地方如斯里蘭卡、老撾、烏茲別克斯坦、伊朗和北韓,我們繼續要依賴藝術家、策展人和學者的熱心幫助,透過視頻電話、微信和電子郵件與我們分享他們的知識。這些努力說明刊物如《年鑒》在紀錄藝術史所扮演的角色,並把它向今日世界偏遠的地方展現。
2015年《年鑒》刊登的「回顧」文章,供稿者是Ute Meta Bauer,她是新加坡當代藝術中心的館及創始董事,還有Aaron Cezar,倫敦Delfina基金會的董事。他們二人皆顯示,位於比鄰、志同道合,但與眾不同的藝術社區,如何能夠通過融合而產生動力。在別處,藝術的情況仍然能頑固地維持隔離和邊緣化,也經常要爭取認可——這情況為日本藝術家兼橫濱三年展藝術總監森村泰昌及澳洲土生土長的藝術家Tony Albert尖銳地作出批評。在他們的「回顧」,來自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藝術贊助人Abdelmonem bin Eisa Alserkal及駐孟買的藝術家兼Kochi-Muziris雙年展藝術總監Jitish Kallat 作出評論,從產自本土驕傲的角度,尤其是實現那看來幾乎不可克服的事物的集體努力。
《年鑒》始於很多亞洲當代藝術地點都初次展示增長潛力的時期。十年過去了,似乎這些地點,尤其是在印度、中國和土耳其,都達到事業中期狀態,而當代藝術在日本、南韓、澳洲和新西蘭,則可追遡至戰後時代,在堅固的基礎上繼續擴大,而新的前景正在菲律賓、阿曼和阿塞拜疆等地萌芽,我們的任務是緊緊注視着新興的發展,同時以廣闊的視角去看那些應作回顧的地區。 因為各地區的藝術情況在不斷演變中,我們渴望扮演一個積極的角色,與《年鑒》在2005年面世時所扮演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