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甚為難忘。川普主宰了新聞頭條。英國脫歐驚動了歐洲。朝鮮的核武器威脅東亞。在藝術界裏,威尼斯雙年展、Documenta及Skulptur Projekte Münster在過去十年內第一次同年舉行。但是,當我回想2017年的時候,有幾個字在我腦海裏特別突出:酷兒。藝術。此刻。
「酷兒」(Queer)以前是貶義詞,但是LGBTQ群體已經把它感化回收,應用於各類人士。正如著名同性戀導演Derek Jarman曾經說過:「用酷兒一詞是一種解放。」無疑,2017年是同性戀群體解放的一年——台灣和澳大利亞正逐漸邁向婚姻平等,而藝術界亦加以認同。
為紀念英國同性戀合法化五十週年,眾多藝術館舉辦了LGBTQ主題的展覽。這些包括了Tate Britain的「Queer British Art」、British Museum的「Desire, Love, Identity」及Walker Art Gallery的「Coming Out」。同性戀藝術家Martin Wong、David Hockney和Wolfgang Tillmans均在世界各地有回顧展。
酷兒藝術的激增反映了藝術媒介的力量:它引發討論,挑戰規範,並且能夠改變人們的觀點。我相信藝術的力量,成立了驕陽基金會(Sunpride Foundation),肩負著通過藝術收藏和展示來促進LGBTQ平等權利的使命。從九月至十一月,驕陽基金會在台北當代藝術館共同舉辦了「光‧合作用 — 亞洲當代藝術同志議題展」。我們花了三年籌辦這場展覽;這是亞洲第一個在公共美術館舉辦的大型LGBTQ主題展,與國際展示相得益彰。
針對LGBTQ權利,台灣從來就是最進步的亞洲國家。我們現時目睹的是三十一年以來透過祁家威、葉永鋕、Jacques Picoux等積極家、烈士、教育者、藝術家的犧牲邁向的高潮。台灣高等法院在五月二十四號的裁決為同性婚姻鋪路,而「光‧合作用」則非常貼題,為LGBTQ事宜及有關的藝術品在台灣及海外提供廣泛的關注。
當「光‧合作用」展覽進行時,我偶然會到訪台北當代藝術館觀察來客。有一天,我留意到一個母親和她五、六歲的兒子。他們站在Jimmy Ong的巨型木炭繪圖《Heart Sons》(2004)和《Heart Daughters》(2005),當中描繪了同性父母。他們看著畫,母親平靜的解析世界上有會愛女人的男人、會愛女人的女人、會愛男人的男人。她的兒子點頭接受這個事實。對我來說,那一刻見證了藝術如何鼓勵寬容和接受。
由此,我們該何去何從?我們如何繼續通過當代藝術展覽來促進平等?
我認為應該有雙管齊下的做法。首先,我們需要繼續舉辦LGBTQ專題的藝術展覽,比如「光‧合作用」和Tate Britain的「Queer British Art」等專題展。數十年來,這些作品被視為禁忌,所以現在於美術館裏展示這類藝術甚為重要,能將LGBTQ事宜公開展示,激發對話。
另一方面,我們必須承認LGBTQ藝術是廣泛藝術史的一部分。這在六月份於馬德里Museo del Prado開幕的「The Other’s Gaze」展覽最為明顯。展中,策展人並不是把LGBTQ主題作品放在同一個畫廊裏,而是在美術館裏各處擺放,配著
牌匾闡釋作品中酷兒的特徵。到訪者能夠在美術館內周圍走動,自行發掘點滴信息:在Antinous的雕像旁,我們發現他是羅馬帝皇哈德良(Hadrian)的情人;卡拉瓦喬的(Caravaggio)的一幅油畫則伴隨說明他性傾向的案文。當然,這真正反映了同性戀者融合在社會中,並不是群在一起,自成一角。我們是社區、社會的一部分。我們是你的鄰居、你的同事、你的朋友。
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我過於樂觀,但是我堅決相信LGBTQ平等權利終將實現。我期望保守的亞洲國家舉辦LGBTQ主題展覽的一天。這將會是真正的里程碑,而我相信它會發生。
終有一日,各國會憬醒,看到社會擁護平等。沒有人希望逆歷史而行,所以他們會適應新的狀況。世界無時不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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