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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680, 2016, set of 50 paintings, acrylic paint on MDF, 80 × 25 × 4 cm each. Photo by Philip White.

Unless stated otherwise, all images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The Third Line, Dubai. 

簡單而言

Rana Begum

United Kingdom Bangladesh United Arab Emirates
Also available in:  Arabic  English

縱使是熙攘、混亂、嘈雜的城市,也存在些許詩意的瞬間能創造偶然的美麗。儘管城市的規模不一、類型各異,有些時候機緣的匯聚正是水到渠成般令人驚喜。那天早晨我去拜訪Rana Begum 位於倫敦東北區Haringey 的畫室的時候,就經歷了這樣一次偶遇。逐漸靠近她的畫室的時候,我先是發覺這位藝術家就在我五年前的舊居對面工作。轉過一個拐角進入一處施工空地時,這種熟悉的感覺變得更強烈了,因為我看到Rana Begum租下了兩層樓的畫室,和一輛冰淇淋車停車處共享空間。彩色的生鏽車子在春天的陽光中排成一列,組成一副形色盎然的畫面,毫無用場、無人問津。對於這位被一些評論家稱為「城市浪漫主義者」的藝術家而言,這些似乎是不錯的鄰居。甚至在進入Rana Begum 的畫室之前,一切就已經在提醒我她的藝術的靈感來源和意圖達到的視覺效果。她的作品源自她以敏銳的洞察力捕捉到的機緣巧合,在光、彩、形的匯聚中簡潔折射出攝人心魄的瞬間。

其中的一個例子就發生在她榮獲 2016年的Abraaj Group 藝術獎的時候──她同時獲頒十萬美元的獎金去創造一項大型裝置藝術,在次年要在杜拜藝術展(Art Dubai Fair)展出。Begum 展出的作品是一組九米乘十米、置於戶外的彩色三角玻璃。 作品的擺放位置經過設計,可以捕捉到阿聯酋瞬息萬變的陽光。 然而,由於空間有限,展覽策劃者想把作品放在室內。 一場激烈的辯論就此在Begum的工作室展開。 藝術家擔心在室內的作品將無法接受到足夠的自然光,而這對作品而言至關重要。策劃人則解釋說場地敞開的大門可以提供充足的光照。 當他們辯論的時候,一束光從打開的走廊照了進來,讓藝術家的裝置樣本熠熠生輝,主辦方終於作出了讓步。他們說:「好吧,它必須被放在外面。」

儘管作品中明顯地透露著宗教元素,但Begum恐怕不會認可這樣的解讀。雖然生於一個虔誠的穆斯林家庭,宗教也是數位導師都鼓勵她在作品中使用的元素,Begum一向都避免以身份認同或是宗教為主題的創作。她摒棄所謂的地緣決定論,而是靈活地回應機遇和改變。雖然光線在她作品中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它並非一個精神或其他層面的象征體,而僅僅喻指著一種不承載任何意義的美。在我們的訪問過程中,Begum也一直對自己的地緣背景避而不談。但這絕非是出於對個人隱私的考慮。她樂於談論她的兩個孩子,很喜歡把他們的照片和自己的作品一起放上Instagram。這更多的是一種堅持的姿態,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自成一體。這種態度也體現在作品的命名上。她總是以連續的數字給作品命名,如今已經排到了超過七百。儘管她百般規避,地緣因素對Begum的影響還是在她近期的一些回顧童年的作品中體現出來。Begum於1977年生於孟加拉國錫爾赫特市Sylhet的鄉下。雖然長期定居英國,她童年的歲月充滿了稻田和水塘映出的色彩斑斕的光影。她對童年最深刻的記憶是在當地一座清真寺中閱讀古蘭經。陽光穿過窗子,在清真寺的墻面上跳動,Begum就坐在這光里,耳邊迴蕩著人們用阿拉伯語詠誦的經文,伴隨著滴答的水聲。這所有的一些構成了她童年的感受。這種寧靜安詳而又跌宕起伏的感官激發了她對環境多樣性,以及其中轉瞬的美麗的不懈探索。

Installation view of NO. 473 (2013-14) at Dhaka Art Summit, 2014. 

此次展出的作品是Begum對童年經歷最直接的回應,同時也是對她一生經歷的寫照。作品的靈感來源是2014年她為了達卡藝術峰會 (Dhaka Art Summit) 的一次孟加拉之旅。她為此創作的作品是No. 473 (2013−14),一個由竹籃拼接起來的洞穴般的裝置作品,充滿了整個房間,光線穿透這些編織的籃子,參觀者也可以在洞穴中穿行。活動主辦方專門說明了這些裝置藝術的原材料必須選自特定的地點,而Begum選擇的竹籃相當有自傳性質,因為這些竹籃很像她兒時編織的那種。但是,聯繫自己童年在孟加拉的經歷的真正用意,在於試圖製造一種能讓作品的形狀和色彩在光的變幻中互動並發生改變的環境,這個特徵貫穿了她所有的作品。從某種程度而言,它近乎Begum兒時在清真寺經歷的精神體驗。從更廣的意義看來,Begum試圖傳達一種共同的體驗,而不是侷限於發展針對特定歷史和身份背景的藝術語言。

這些造型經歷可能也解釋了藝術家對可溝通性和包容性的渴望。在Sylhet 錫爾赫特市度過了平靜的童年之後,Begum在八歲的時候和家人來到了英國。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全新的環境,既沒辦法用母語溝通也還沒適應新的語言。Begum告訴我:「我剛開始上學的時候,坐在班上聽不懂一句話。」因為無聊,那個早晨的大部分時間她都睡過去了,但是下午的時候,她的老師給了她紙和鉛筆,於是畫畫馬上就成了她的溝通方式。在她St. Albans的家裡———一個距倫敦二十四公里遠並充滿歷史建築的古老小城————她的畫掛滿了整面牆,一直掛到了天花板,而這個最初為了溝通而做的掙扎對她影響深遠。Begum 半開玩笑的說:「如果不是因為語言不通,我想我不會成為一個藝術家,而我父母也會高興多了。」

在St. Albans長大的經歷讓Begum對建築藝術形式除有涉獵。她在學校組織的遊覽天主教堂的活動中流連忘返,這也是她初次意識到建築物在光的遊走之下能夠展現出全然不同、無可複製的美。中午的陽光透過高大的彩色玻璃窗,遊移在拱頂之間,成為和建築結構一樣不可或缺的元素,共同勾勒出教堂莊嚴寬闊的中殿。1995年她在Hertfordshire大學就讀預備課程的時候,她開始意識到自己感興趣的並非建築中具象的或者描述性的元素,而是它更廣義上的體驗性的特質。她開始在其他的地方尋找幼時在清真寺讀經時體驗過的光和形的交匯,並意識到偶然的瞬間的美感依然可以在混亂乏味的城市空間中誕生。

NO. 93, 2005, resin on hazard tape and wood, 50 × 50 × 5.5 cm. 

NO. 94, 2005, resin on hazard tape and wood, 50 × 50 × 5.5 cm. 

然而,想在城市找到浪漫的生活步調————就像那時去找Begum見面的路途上————簡直跟碰運氣沒有兩樣。大城市總是不斷變化,社會更是複雜得令人難以理解。Begum知道如要讓全世界人都理解城市的生活面貌,她需要簡化作品的表現方式。在赫特福德大學修讀基礎年課程的時候,Begum發現藝術界的發展空間相當大。於是,1996至1999年間,她前往倫敦,入讀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鑽研繪畫藝術。在這裏,她尤對極簡主義提倡的坦率和純粹著迷,Begum欣賞的極簡主義藝術家有Agnes Martin、Donald Judd、Mary Martin和Sol LeWitt。在這幾年裡,她變得十分重視簡單化的概念,繪畫的時候都不塗顏色;反而更著重光線和形狀的相互作用。1999年,Begum製作了一系列抽象浮雕,這些黑白作品均以木頭作媒介。這系列浮雕之中,藝術家希望透過No. 7 No. 8,把周遭的城市面貌呈現給觀眾。

後來,Begum又於倫敦大學斯萊德藝術學院報讀碩士課程,只有在第二年間,顏色才成為她創作的一部分。同年,蘇格蘭藝術家Bruce McLean成為繪畫學院院長。Begum回憶,McLean的設色混亂,所以她便用鮮豔的膠布將逐小塊的調色板串連,成為了No. 36No. 37No. 38。對於這三份於2002年創作的作品,Begum評論指:「我知道從前經已有藝術家創作過同類型的作品,但我意指透過創作過程了解顏色。」

Begum將顏色列入她的創作媒介後,她發現結合顏色和圖案更能呈現都市空間的面貌。隨後,她為No. 36No. 37No. 38製作了一系列的延伸作品, 包括於2005年完成的No. 93No. 94。這兩件作品同樣以膠布作媒介,不同的是藝術家將膠布布置成抽象的圖案,令人聯想到位於世界各角落的指示牌。這些顏色和形狀的編排,就像停泊在Begum工作室門外的雪糕車,看起來毫不起眼。街上路牌的符號或許傳達著「停車」的訊息,然而Begum的作品意在強調的是符號本身,而這些符號都參考一種國際通用語言。跟國際通用語言一樣,這些符號奇怪抽象,且沒有指明特定方向。

Installation view of NO. 700 REFLECTORS (2016) at Lewis Cubitt Square, London.

製作這一系列作品的過程中,Begum越來越意識到一般的日常用品,只要安置在一個恰當的角度或被射燈照住————當我們撇去用品的功能,即使不添任何裝飾————都會是優雅的藝術品。因此,她開始使用反射鏡,作為美術試驗的對象。這些反射鏡就是那些附於一般交通指示牌和車輛兩旁的日常品。Begum會於鏡的表面劃上花紋圖案,使它們得以與變動的光線產生相互作用。起初,Begum因缺乏資金和外來的支持,根本無法充分展開實驗。但是,隨著她近年人氣急升,大量的公共藝術委託項目令她有機會重新進行這些試驗,於2016年向公眾展示的No. 700 Reflections就是其一例子。No. 700 Reflections在倫敦King’s Cross車站旁的Lewis Cubitt Square展出,三種顏色(紅、橙、白)的反射燈以「之」字形排列,在黑色的背景上形成箭咀符號。設於首都最忙碌的中心位置,Begum的裝置藝術不但讓觀眾感受城市抽象的一面,還散發出從城市注入的光芒和能量。藝術品之大,站在不同的角度都可以看得見,它日間反射自然光,夜間反射人造光,於是光線、顏色和形態連成一直線,呈現出Begum想要製造的效果。

NO. 528, 2014, paint on powder-coated aluminum, 200 × 156 × 8 cm. 

NO. 623, M DRAWING, 2015, vinyl and powder-coated mild steel, 67 × 75 × 73 cm. Photo by Philip White. 

Begum的膠布藝術和反射燈藝術有不少共通點,它們均以日常用品作媒介,並用了簡單的設色,重複地使用圖案更是Begum作品的特徵。以上種種的表現手法都展現了藝術家早期的藝術實踐,更為其開拓了藝術之路。童年在孟加拉的時候,Begum有閱讀可蘭經和每天禱告五遍的習慣,樂在其中。伊斯蘭藝術著重揭示「無限」的概念,重複地呈現圖案或事物是其中一種表現手法,而畫家往往會描繪圖案或事物整體的局部。這樣看來,所描繪的整體既沒有開端,也沒有結束。在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唸書的時候,Begum對研究蘇菲神學(Sufism)及伊斯蘭藝術相當感興趣,後來於倫敦大學斯萊德藝術學院求學的時候,她創作了不少由幾何圖形組成的繪畫。Rays No. 1 (2002)和No. 31 (2001)是兩幅由數個偏心圓構成的畫作,No. 19 (2001)則由多條從數個徑向節點向外延伸的直線組成。Begum的以上兩類繪畫,都不禁令人聯想起伊斯蘭藝術中的tazhib藝術 。Begum當了英國畫家兼版畫家Tess Jaray五年的助手;畢業後,Jaray鼓勵她在畫作中加入更多政治或宗教元素,但是Begum沒有採納Jaray的意見。然而,伊斯蘭藝術卻微妙地為Begum開闢了藝術家之路,她將重複的圖案無限地融入到作品中,把城市描繪成一顆顆擁有無限生長能力的模塊。

Begum運用的重複表現手法對她的創作影響深遠,其在2011年開始的一套作品正好說明了這一點。系列中的作品由連串著色三角形組成,鋁製及生軟鋼製三角形交替排列,藝術家有時將這些三角形安裝到畫廊牆上,如No. 280 (2011),有時將三角形對褶鑲嵌到地板,呈現出反射效果,如No. 278 (2011)。這些重複排列的三角形傳達了「無限」的概念,欣賞Begum這一系列的作品是一種體驗城市神靈的過程。不過,藝術家用了像軟鋼這類易生鏽的工業材料,三角形上的鏽蝕彷如帶出了塵世的短暫。

除了Richard Serra及少部分藝術家外,喜歡利用鏽蝕去表達他們創作的藝術家少之又少,可是Begum卻認為這種表現手法增加了不少創作的空間。她告訴我:「我喜歡用一些能讓藝術品在製作過程中自然產生變化的材料。 關於我的作品,當你望著它們,很多時候都會有一種被拘束的感覺,不過這不是必然的,我的作品其實充滿著自由主義的色彩。」從市區老化、城市發展項目到僅僅各項定期的市區活動,我們都可以看見變化不定是現代都市的本質。為了體驗這一點,Begum不得不為驚喜騰出空間。她明白美好的時刻皆因一堆不斷變化的元素湊合而成,就像她早期在清真寺的經歷。人生有很多機緣巧合,Begum對此抱著欣然接受的態度。這種態度往往在她的作品顯然而見,但同時亦改變著藝術家的發展軌道。在藝術生涯中,Begum經歷了數次這樣的變化。

Begum於2009年參加由Delfina Foundation在貝魯特舉辦的藝術家駐地計畫帶來了一個重要時刻。她以這種方式去重新聚焦於藝術創作裏的基本要素,決定在貝魯特探索畫畫。Begum是一個喜歡漫遊的人,而她在街上漫遊時便愛上了城裏屋頂和遮陽篷不斷演變的幾何結構。她在旅程中偶然發現一間賣便宜螢光彩色飲管的店舖。Begum對這個巧遇的發現和飲管的普及感到驚喜,買了數包,開始製作令人想起城市線條形式以及1970年代Sol LeWitt作品裏開放的幾何結構。有一天,一縷陽光照進了她在貝魯特的工作間,令工作間內的飲管發光,立刻改變了它們的美學和意義。Begum興奮地解釋:「當你穿過展覽空間時,他們彷彿就成為了城市的夜生活。」這個藝術家駐住計畫所帶來的結果就是安裝在Delfina Foundation在黑暗中發螢光、仿似身臨夜間都市的設置。就像她那些生鏽的三角形件一樣,在這個作品裏用的材料也不是持久的。因此,Begum已經將這種「畫畫」的方法融入到壁掛式和獨立式鋼板的結構裏,例如她的No. 623, M DrawingNo. 624, M Drawing (均2015)。她的“Fold”系列作品是一個具有折疊邊緣和彩色背面,可以把顏色反射到畫廊白色牆上的幾何式壁掛式平面。這個系列以紙為材料,但之後Begum傾向使用更耐久的鋁和鋼料。

當考慮到這些偶然的光芒激發了使用新的形式、材料和製作方法,便很容易發現「城市浪漫」的綽號從何而來。推動Begum的是她對細節的注意————就算是以犧牲其他顧慮作為代價。而這種習慣令她成為或者不是一個浪漫的理想主義者,而是地理學家和幾何學家之間更有意義的混合體。她提及一個在我們會面前數天進行的電話訪問。在訪問期間,一縷自然陽光從窗中透出,她看見後便突兀地告訴訪問者她暫時不能通電,會再給他打電話,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雖然這種時機不可預測,但是Begum仍然欣然接受。“Box”系列根據觀眾位置顯示不同色調的彩色的鋁條,原意是用另一種方式探索多變的建築環境中形態、顏色和光線的相互關係。就像“Fold”的作品一樣,在遠距離能看它們與畫廊本身及其建築融為一體,然後隨著觀眾接近而變化。在參加完2009年在杜拜The Third Line Gallery的“The Moment of Alignment”展覽後,Begum便開始為下一個於倫敦Bischoff/Weiss Gallery的展覽準備新作品。在準備過程當中,其中一個作品太大,無法在工作室中安裝,所以要在展覽廳內才能放置。在展覽開放的第一天,Begum驚恐地發現鋁條之間的顏色改變了。在相片中,這個異常並不顯眼,但肉眼看出來,兩條相鄰的鋁條不同的顏色結合了。Begum道:「對我來說,那是一個災難,因為我從來都不會把顏料混合。我愛剛擠出的顏料,亦很喜歡保持它們的原狀。」當驚恐過後,她對這個另類反映每天目睹變化的態度開放了,而這個動作亦重申Begum對事物接受能力:「如果我永遠在控制一切,什麼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NO. 670, 2016, powder-coated mesh, dimensions variable.

無論Begum是否控制一切,事情無疑將發生在Begum。在2016年,她安裝了“The Space Between”,一個於倫敦Parasol Unit Foundation for Contemporary Art的回顧展,展覽了Begum一向風格的個人作品以及 創新作品。 No. 670 (2016) 靈感基於她2015年的掛牆式作品,作品中不同顏色的兩個網格平面重疊,創造了第三種顏色。觀眾能夠探索用粉末塗上不同顏色的鍍鋅網的複雜結構。這個作品是一個複雜的視覺環境,會隨著遊客的探索而改變顏色和形式,把Begum抽象的城市體驗重新推上另一個層次。

在Parasol Unit的展覽、兩年來一系列的藝術項目、以及她為Abraaj Group Art Prize做的藝術裝置後,Begum最近在諾維奇的Sainsbury Centre裏舉辦了她的第一個博物館裡的個人展,以及將會於七月以客席策展人的身份策劃在約克郡雕塑公園————歐洲最大的戶外雕塑展覽空間————舉辦充滿Arts Council England Collection作品的展覽。當我跟她聊天的時候,她告訴我她不想過度考慮這些即將到來的項目,因為這些項目給她的壓力太大,以及她非常期待年尾到意大利的Vanucci藝術家駐住計劃,因為她打算思考如何「推進她的作品」————這是她非常喜歡使用的詞句。其中一個有機會探索的是與電子音樂製作人Hyetal (David Corney)的進一步合作。兩人之前的合作是“The Space Between”系列中一份視覺及聽覺的作品No. 694 Hyetal (2016)。

Installation view of Begum’s commissioned work for the 2017 Abraaj Group Art Prize, NO. 695 ABRAAJ (2016).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hoto Solutions. 

Begum首次將顏色引入她的實踐已經是15年前的事情。除了聲音以外,她開始對其他範疇感興趣,例如表演、設計和時裝,而她打算將其融入自己的實踐中。在過去二十年中,她使用簡單的元素捕捉各種各樣的城市體驗。當我離開她的工作室,門前的雪糕車很多都已經離開了。它們在路上用窗反映著倫敦的多姿多采的建築,但當它們停下來和開車時,它們便成為城市景觀的一部分。我向著最近的鐵路站前進,經過我五年前打籃球的球場。春天的陽光從各種彩色的汽車和房屋頂部反射出來,照耀著樹上的綠葉、籃球場外鐵欄和籃球網之間。我每走一步,這個城市的縮影就在改變。在我經過的那刻,顏色混合和調製,光線反射和折射,可重複但獨特的形式膨脹和收縮。我看到了喜歡漫遊的Begum邀請我們進入的世界,而這一切都是,簡單而言————光線、顏色和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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