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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 JOSEPH MARTINEZ,《Museum Tags: Second Movement (Overture); or, Overture con Claque (Overture with Hired Audience Members)》,1993,琺瑯漆金屬,每個30.48 × 30.1 厘米。照片由藝術家所攝。圖像由藝術家惠允。

一對一

Tuan Andrew Nguyen 談 Daniel Joseph Martin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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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想像我會想要成為白人。(I CAN’T IMAGINE EVER WANTING TO BE WHITE.)」Daniel Joseph Martinez將這句話策略性地拆分並印製於1993年惠特尼雙年展(Whitney Biennial)的一系列入場證上,而他也因為這八個字的序列而永遠聞名。

我認為Daniel是一名重要的導師。他鎮定自若地散發出的一種政治緊迫感和代理人的意識,使我思考變革進行投資的意義。選擇藝術人生的道路是他對我產生的最初的改變之一。

我於1994年進入加州大學爾灣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UCI)攻讀生物學專業。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名醫生。而在我入學之前,我已經在加州待了大約三年的時間。我從少年時代居住的中西部過渡到加州時並非一帆風順,但卻是我一生中為了打斷固有而邁出的重要一步。1991年,在我和家人到達後的幾個月,南加州發生了羅德尼·金(Rodney King)事件;韓裔酒類店主槍殺拉塔莎·哈林斯(Latasha Harlins)事件;洛杉磯暴亂(Los Angeles Riots);以及 電影《街區男孩(Boyz n the Hood)》的上映 ── 全都在十二個月內發生。我曾在中西部經歷過沉重的種族歧視,但是在我身處加州的那個特殊時間點, 我才明白種族主義和暴力在美國不僅是街頭爭鬥,更是一種從媒體到機構、滲透各個層次的文化。而且,人們必須制定可持續發展的戰略,以便能有效地在每個方面應對這個問題。

1995年,我在UCI上了我人生的第一門美術課,我當時認為這有利於申請醫學院。 此後不久,我遇到了Daniel。他作為一個鼓舞人心的演講者和老師享負盛名。我的直覺告訴我,Daniel是一個充滿關懷的人,即使在他試圖「吐口水在有錢人的臉上」時也是。Daniel在1993年惠特尼雙年展上的行為就是他令這個機構引火上身的一刻。 他的作品《Museum Tags: Second Movement (Overture); or, Overture con Claque (Overture with Hired Audience Members)》(1993年)遭到評論家和機構領導的抨擊。 但對於像我這樣的人而言,反而認為它很真誠,更具有革命性。   

儘管我早就遇到了Daniel,但直到另一班的教授談起了《Museum Tags》時,我才開始關注這部作品。 我當時對當代藝術了解不多,對文化戰爭和身份政治的領悟甚至更少。 那些對機構的批評遠遠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但是,我發現文首的那句話就像歌詞一樣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會陷入「想像(IMAGINE)」和「永遠想要(EVER WANTING)」兩個詞之間,在它們脆弱的界限之間反彈。 慾望是一種令人著迷的人類特質 ── 一種可以被其他人利用的特質。 在被殖民計劃所困擾的許多土地上,都有慾望被用作壓迫機制的歷史。 在越南,這種「慾望」與殖民地的「聲望」交織在一起。 想要被殖民者喜歡或更像殖民者令這些人更能被控制,他們無法想像其它事物,並且想要成為像壓迫他們的人一樣的人。

Daniel的這份公告也是對他自己的一份提案。他嘗試去想像 ── 即使這是一個失敗的嘗試、是激進的,但這種因為想像力打開的空間卻是事物有機會改變的地方。《Museum Tags》試圖重新構想「白人(whiteness)」,進而構造「他者(other)」── 以此把「白人」置於「他者」的位置。它提出了,並正如我所相信的那樣,一旦我們研究了構建他者的方式,我們就可以更有效地處理同理心。

當我繼續在UCI學習藝術時,我以及我們中的一些本科生和一名研究生通過審美實踐對哲學討論產生了更多的興趣。 我們聯繫了Daniel,看他是否願意借給我們一點時間,在官方課程以外舉辦批判課。 Daniel戲稱我們是「叛徒(The Renegades)」。 這是我第一次集體藝術創作,也為我如何在自己的實踐中考慮集體性奠定了基礎。

在洛杉磯市中心成為藝術中心之前的幾十年,Daniel及其合作者Glenn Kaino(他的另一位前學生)、Rolo Castillo和Tracey Shiffman還建立了一個藝術家經營的空間,名為「深河(Deep River)」。除了突出一些代表性不足的藝術家外,Daniel還允許UCI藝術碩士的一些畢業生在那裹進行小組表演,其中就包括了我們「叛徒」的作品。Daniel的支持對我們以及洛杉磯的許多邊緣藝術家產生了巨大影響。 十多年後,我與合作者Dinh Q.Lê、Tiffany Chung和Ha Thuc Phu Nam在胡志明市共同創立了藝術家發起的空間。 我們稱其為「SànArt」,字面意思是「藝術的地面空間」。 在我來看,它的存在是政治性的,同時具有破壞性和包容性。

我仍然渴望去想像並創造一個超越自我的空間 ── 一個可以讓人們產生激烈共鳴的空間。謝謝你Dan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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