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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tallation view of SHEBA CHHACCHI’s Black Waters Will Burn, 2011, at the Yamuna River in New Delhi, which was produced for the Yamuna-Elbe Public Art and Outreach Project. Courtesy the artist.

记忆的河流

Sheba Chhachhi

In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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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三十年里,Sheba Chhachhi已经成型了她横跨纪录片摄制、妇女权益激进主义、以及装置艺术等领域的实践。倾向于陌生的女人世界——从苦行者到亚穆纳女神——Chhachhi的实践为日常生活中的暴行及神话故事提供了声音与见证。在12月雾蒙蒙的一天,ArtAsiaPacific有幸在她新德里的工作室里,同2011年亚太酿酒基金会特出艺术奖获得者进行对话。

您能否从您早期的摄影作品,如“恒河的女儿”(1992–2004),到90年代您的首个装置艺术来谈谈您的创作旅程?

经过十年对于妇女运动的记录,我开始对客观性谎言(在西方社会里的记录规则)和代表性政治抱持疑问。最初,我采集了妇女们挣扎于改变自己状态的图片,一种对大众媒体的纠正。但在十年的时光里,我创建了一个新的原型:激进的女人。一天早上我撞见了一场示威游行,一大群新闻摄影师要求妇女们模仿我的照片摆出姿势!自那以后我开始设计人像摄影这样一个更具协作性的方法,好比“梦中的七条命”(1998)。这种主体和摄影师共同创造的互为主体的性质改变了我的创作模式。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改变使我投身到了“艺术”之中。而“恒河的女儿”又是以不同的方式“设计”出来;不管怎样女苦行者是有种表演的身份,而她们也主动的为照片摆出了姿势。在首个装置艺术中,我使用了“恒河的女儿”的两个肖像画片,结合雕塑与文本创作而成。

除了女权主义问题外,你另一个持续关注的问题是城市转型所带来的影响。而这又是如何表现在您的工作中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第一次表达出现在“Neelkanth——毒/花蜜”(2000-02)中。在2000年,新德里的空气有着难以置信的毒性;每当我离开这个城市而又再次回来时,这几个词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毒化的城市,毒化的城市。”毒物自然的会将你引向另外的两样东西——药品与花蜜。我了解过炼丹术、顺势医疗法,明智的用毒有着医疗效果,而不明智的用药也可将其变为毒药。追寻这个观点在神话里的根源,我了解到了Neelkanth的故事,故事里恶魔与神灵共同提取长生不老的仙丹amrit伴随着他们对大海的搅动,奇妙的东西开始出现——金银珠宝、丰足的牛。他们继续搅拌,而大海却开始上下起伏,发出冒泡声并开始煮沸,最终起火燃烧。他们剩下的便是这黑团,一个威胁着要毁灭地球的毒药。湿婆出于对这个世界的怜悯,张开了他的嘴并将这黑团吞于喉中,成为了Neelkanth。而对于我来说,这种追寻不朽的贪欲,以及一个你须不断挣扎的毒药的比喻是十分完美的。

我相信这种“黑色的水”与“着火的水” 的意象同样也和您的亚穆纳河的相关作品有着紧密的联系吧?

我从2005年以来一直围绕着亚穆纳创作着。我的所有作品都是建立在文化记忆的复苏以及环境哲学之中,我觉得它们本来就在这些论说里,作为通过这种极端[生态]情况来的一条路径。但这次,从亚穆纳河扑面而来的毒气令人窒息,我也因此步入了绝望的状态。最终我通过创作一个未来派的作品“黑水会燃烧”(2011)才走出了这个阴影。你必须走过了将这条河形容成一个美丽、感性的女人的宗教文本[Yamunashtak歌颂],才会看见它实际上是一个受伤的女人的形象。对我来说,这首歌颂其实是一个用来观察的工具,透视对女神的崇拜和对河流的完全无视之间的奇怪的欠缺关系。黄昏时分,水中的倒影就如起火了般在燃烧着。这部作品意在同人们对峙——因为对我来说,河流的死亡就意味着女性的死亡。

水之先知”(2008)着眼于同水之间的不同的关联。作为您最被肯定的作品之一,您能告诉我们它的来源吗?

在[公共艺术项目]“48摄氏度”的初期,我偶然发现了这个写有“游泳池”牌匾的建筑。而我抬头便看见了“新德里公共图书馆”!穿过门廊后便是这个殖民地时代的狮头喷泉,附上大量的报纸、蜘蛛网以及灰尘——和一个堆满了破椅子、腐烂的床垫和书籍的,曾被用作游泳池的地下室。我感觉这就是我不得不工作的地方;一切都被联系起来。我让喷泉重新运作了起来,但却往里面注入了黑色的水。这个工作空间里充满了强烈的蓝色光芒,你一进入便也被转化为蓝色。往下走你会来到一个巨大的房间,堆摞的书籍在四周耸立着,还会碰到带有河流文化经典形象的书籍状灯箱——大多从克里希纳故事绘制的小画——同这个房间的现状并不搭配。沿着中心“檐槽”有一个展示旧德里地图的灯箱,而在你上面的街道曾经是一条运河。流水声响遍了整个空间。再然后,你会从这黑水来到非常纯净的蓝水,并有一头大象的图像。对于我来说,这头大象试图将人们带回水的乐趣的这个中央记忆,当然这也是一个对文化记忆的隐喻。我觉得这仍然是我最喜欢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