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合尔的城市规划奇怪地转向,这个城市越来越被城门、检查站和用来保卫士兵并在瞄准来往车辆时用来支撑枪管的四英尺高的防御城墙所充斥着。这些转变使城市空间越来越少,以保安之名侵占市民的权利。当人们排队等待着持枪士兵慵懒的向人们挥手示意进入属于他们自己的领土时,双眼不期然的在周围环境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人们可以看到手工漆成的动植物图案以剪下的亮漆皮为轮廓,用来美化卡车、人力车和食品摊;旁边电影院栩栩如生的电影海报上展示着搔首弄姿的女人和过分英勇的男人。
在“毛拉(mullah)”文化中,这种原始粗简的图案受到广泛的认可,但若由美术家绘制相同的图案却是明令禁止的。含有未遮头的女人图像的作品在由拉合尔艺术协会运作的阿尔哈姆拉艺术馆受到审查。私人画廊也不愿意展出含有任何赤裸元素的作品。Saira Sheikh二月在Rohtas 2 画廊举办的个展“镜子镜子告诉我”中有艺术家的裸体素描,因考虑到伊斯兰组织“伊斯兰大会党”可能会制造骚乱,所以将其限制为私人参观。
在这种杂乱的情况里,虽然Beacon House国立大学与国立艺术学院培养出众多的艺术家,但他们在如此有限的展览空间却难以办展。拉合尔可以说几乎没有画廊文化,少数的画廊在艰难地求存。大多数场馆皆是商业性的,其客户通常是那些手持布样来为室内装饰寻找可搭配的绘画的人。
同样,国家亦几乎没有任何对艺术与文化的支持。1995年之前,文化部与体育及旅游部合并。2006年,文化与体育部又分拆开,聘请了艺术界的专家草拟修订文化政策,该修订虽于2008年完成,但迄今未有任何成果。如同其它政府分支,文化体育部亦缺乏一个目标和一个良好的领导者。现任部长持有的是农业硕士学位。对如此无能力的政府部门而言,制订一份凝聚团结的艺术政策仍遥遥无期。
值得赞扬的是,在这些环境下,拉合尔仍然孕育出具有国际声誉的艺术家,为世界带来比如“新当代细密画 (Neo-Contemporary Miniature)”的新艺术风格。然而,大部分艺术家在本土并不受重视。Rashid Rana,这个以用微小图像组成大图像以造成世界性风潮的艺术家,虽然未来两年已被邀约出席众多国际性展览与讲座,在故乡却是被人忽视的。
原因虽然没有明示,但也很显然。由于本土艺术平台有限,亦几乎没有策展人、代理人与画商,有名气的巴基斯坦艺术家几乎没有在故乡举办展览。具有国际声誉的艺术家比如Imran Qureshi、Bani Abidi、Naiza Khan和Hamra Abbas皆在境外组成了一个买卖网络。巴基斯坦的大部分艺术家都希望可以效仿他们,被纽约Aicon 画廊、伦敦Green Cardamon画廊或香港的Gandhara 画廊选中。
如果没有众多的当地买家与收藏家,画廊便不会存活太久。创立于2008年的Grey Noise渴望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巴基斯坦画廊,但它在今年初从拉合尔迁至迪拜。至于Rohtas 2画廊,其主管Asad Hayee不断努力游说支持当地艺术家的重要性,这样才仅仅捱过前两年。
然而,随着艺术家数目的日益增长,和某种程度上由于全球艺术界关注冲突地区的艺术这种现象,人们对当地的艺术创作的关注亦开始增加,而巴基斯坦的艺术家们亦正在努力抓住这种国际关注。令人遗憾的是,相较于会对国内市场有积少成多作用的本土艺术家的支持,国际上的资助是此刻更实际的选择。我们的艺术家只有首先与世界合作然后荣归故里,他们的成就才有希望得到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