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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UEL OCAMPO in his studio, Manila, 2012. Photo by MM Yu. Courtesy the artist.

MANUEL OCAMPO holds up his Love Is a Mental Disease or A Work inspired by the Song,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by Kenny G., 2012, acrylic on canvas, 200 × 190 cm. Photo by MM Yu. Courtesy the artist.

为时已晚之前,永不言弃

Manuel Ocampo

Philippi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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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uel Ocampo是一个画家,至于其它能介绍他的事情仍有待商榷,或者说其重要性不断变换。二十多年来,Ocampo一直致力于实践已故法国哲学家让·布迪厄所称的“末日已经到来,并且已发生在语言符号层面”的创作艺术的方法。Ocampo将广博的艺术史与文学资料、宗教与流行符号排兵布阵于他的画布上,包括耶稣受难、牙齿、情感符号、香肠、万字符号、排泄物和鲜花等,这些符号碰撞消解,从而产生一幅有自身意义的图像。

受画框所限,这些象征让人们不得不注意构成它们的形式特征,比如色彩、线条、形式和比例等,所有一切Ocampo都游刃有余,从让人联想到经典大师作品的油画,到以丙烯颜料粗略而迅速完成的视觉平面效果。在作品“艺术家仔细审视生活 ”(1998)中,Ocampo引用了驻美国加州的概念派艺术家约翰·巴尔代萨里的文字——“除了艺术以外的一切都从画中倾注出来,无任何意念进入这件作品。”——并将其置于溢出肠子和双脚的倒置马桶的画面里。在“不表达就是其表达”(2002)中,标题浮于一名像魔鬼般的画家的形象上,手持调色盘,裤子被扯了下来。最近,作品“这是何意”(2012)正是将漫画人物、多彩的斑点和穿着饰带并附有文字“新婚”的驴子并列在一起后所提出的问题。

抛去神圣与平庸之间的差距,也不论作品的内容抑或表面,Ocampo的作品让观者可以从多角度切入但却戛然而止。若向Ocampo了解其绘画实践的问题,他强调说,“绘画中有很多鬼魅”。这是所有艺术家对于丰富的历史和传统的致敬。此外,他接着说,与许多流行的当代媒介不同,“绘画并不豪华,它并不是由经验驱使的,而需要慢慢领会。”

正如他的绘画,Ocampo反对简单的分类法,用他自己的描述是“永恒放逐”,他的个人史是菲律宾典型的零碎多元文化的结合,这文化凌乱的混合了本土、西班牙与美国的影响。Ocampo于1965年出生于奎松市,20岁时移居美国,在那里他短暂地在位于贝克斯菲尔德的加州州立大学读书,在他1985年辍学之前曾在麦当劳打工,而在夜间画画。在洛杉矶,令Ocampo首次得到认可的,是他一系列成功的画廊个展,还有他也参加了一些有深远影响的展览,如1992年在当代艺术馆举办的 “螺旋滑梯:九十年代的洛杉矶艺术”。

由于Ocampo处身的艺术气候对后殖民地主义理论迷恋,他很快就被认定为身份认同政治与多文化主义的代言人,二者皆在当时支配着政治与社会的议题。而讽刺的是,这个角色亦重演了Ocampo在他的作品中所质疑的代表性模式。1992年,当Ocampo在卡塞尔举行的第九届文献展上遭受劣评时,这个问题更见明显;文献展中他的绘画作品中包含了万字符——一个在亚洲与西方社会有着多重含义的象征——由于在德国的特殊意义,激起了媒体的暴怒并受到了审查。

在九十年代晚期, Ocampo 用了十年时间在广泛地区参加国际性展览和双年展的之后,他在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定居。这个时期,正如影片“Manuel Ocampo: 上帝是我的副驾(1999)”中所记录的,由于有意回避对宗教、政治与种族直接表达意见,他的绘画作品从着力运用对偶像破坏的主题,转移到较少负担的象征主义。

自从2003年他由于家庭原因回到马尼拉后,Ocampo已在当地艺术界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除了常规展览的同时(如最近三月在库房般大小的 Finale Art File 画廊举办的“神秘的屠杀与天主教的再混合交叉还有垃圾解体”),Ocampo亦多了画廊拥有人和策展人这两个身份。当我四月份好不容易见到他时,他正在先锋派铅印部(Department of Avant-Garde Clichés, DAGC)——在2011年他合伙创立、致力于印刷艺术的画廊,这里也是他的工作室。坐落在Pasong Tamo 扩建部分——这个马尼拉的迅速发展的商业画廊带——DAGC寻求提供目前主导菲律宾艺术景象的商业模式(因欠缺庞大的政府艺术资助)以外的其他可能性。

谈到DAGC,Ocampo说道:“我的作品在菲律宾外展出,并得到了更多批评性的意见而非市场驱动的回应,我想扩大菲律宾艺术的活动场域。”他描述了DAGC背后的动力是“尝试培育出新类型的收藏家,”这种收藏家不能负担在高端、一次性的绘画市场中的高价,但能够在中低端市场中为其所喜爱的艺术家提供支持。同时,通过画廊,Ocampo也策划了当地和国际的艺术家的展览、工作坊和出版物;最近的新项目是“艺术复兴社”(BAR),这是对立于正式大学里的艺术学院教育的由艺术家营运的机构。

由Ocampo策划的群展“误解的恶棍:在菲律宾时间坐牢”也体现了同样的观点,展览在2010年于柏林Freies 博物馆展出。该展览包括了一班著名的驻马尼拉艺术家和与马尼拉有关的国际艺术家,并意于捕捉当时发生在菲律宾的事件。然而重要的是,正如Ocampo在随附的目录中所强调的,展览并不志在成为菲律宾当代艺术的明确展示,它的题目充满玩味地“体现出(菲律宾的)文化遗产和(其)殖民历史的复杂性的同时,它的政治身份反映了普遍对其人民的‘误解。’”展览的成功使它将会于另外三个画廊中继续展览,分别在今年五月于曼谷H画廊,十月于纽约的皇后博物馆计划空间、Topaz Arts 和Crossing Arts展出。接下来的展览将会带来不同的艺术家,并且会关注在菲律宾的不同的概念。

在他最近于Finale Art File举办的个展中,作品“末日的四只小马”(2012)成为了对马尼拉艺术界的未来的明确警示。作品由四幅画布上有着 “我的小马驹”玩具的疯狂的头像,还有当今菲律宾拍卖界新星的名字,比如Geraldine Javier。绘画显示了Ocampo对艺术市场持续的怀疑的一个强有力的宣言。绘画也回应了遍及东南亚拍卖界投机买卖的旺盛,批评了这种发展“令艺术变成消耗品”。绘画中也许有很多鬼魅,但在Ocampo的艺术和他的策展经历中,绘画抑或艺术家都没有死亡的征兆。相反的是,他的画布正宣告着两者的持续生命力与相关性。用他最喜爱的也最常引用的艺术家Martin Kippenberger的话来说,“为时已晚之前,永不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