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2011年的一个短暂时间内,呈现了一个不同的事实。回顾展览“Hassan Sharif:实验与物体1979-2011”犹如神来之笔,不仅展现了这阿联酋先驱艺术家在创造当代艺术时经历过峰回路转的几十年演变,同时令阿布达比一跃成为新的文化聚焦点,不过其方式有别于大而无当的博物馆与其浮华和声势浩大的展览所带来的情况。
“实验与物体 1979-2011”由前阿布达比文化文物局策划,是当时艺术界的领路灯。展览座落阿布达比旧区内新装修的Qasr al-Hosn文化部礼堂里不规则的空间内,布满Sharif 30年来的实验成果——从早期在沙漠的行为艺术作品、到后来使他成名的一堆堆用网捕获的消费垃圾。Sharif长时间在完全缺乏制度的情况下,致力于挑战现代艺术的观念,因此被冠以“阿联酋当代艺术之父”的尊称,而现在终于有了实质的证明。”实验与物体”庞大的规模与复杂的策展,与当地先前举办的大部分展览高下立见,其坚决的本土关注亦抗衡了新建的博物馆所偏重的国际珍宝的预展。对于艺术家与阿联酋国来说,这是一个分水岭,其本土艺术领域获得了更新(和更具深度的)确实性。
“实验”部分包括了Sharif在80年代初受“激浪派(Fluxus)”启发的“行为”作品:以摄影记录的冗长乏味的行为。最初发生在伦敦(Sharif在那里的艺术学院就读),后来去了迪拜的沙漠,如作品“走、一号”(1982)和“掉石头”(1983)建立了对重复、平庸与徒劳的艺术性运用,成为了Sharif的标志。其中一件引人注目的作品是古怪地亲密的“毛发与奶瓶”(1984),艺术家从裤子中拔出一根耻毛并试着扔到一个瓶子中,放入后,就把瓶子封口。
与标榜着无目的的“实验”呼应着,Sharif将从1984年开始创作的“物体”形容为无意义的实例。他记住了杜尚的哲学,作品以日常材料制作,并以绳或线切、捆绑或系起来,从而剥夺了其原本功能。一条条像肠子般的“报纸1”(1984)或一环环绳状的“麻、布和绳(1985)”被结集在Qasr al-Hosn的玻璃柜子里,旁边是以类似技术但更有机器辅助的作品,如“塑料袋里打了孔的硬纸板”(1986),作品包括了由办公室打孔器打了孔的硬纸板。
90年代中期,一个密集的“物体”系列看起来有几分与众不同,它既不似80年代那种团集物堆,也不象随后那些来自城市大量生产的无价值物件。在作品“黄麻与金属线”(1996)和“棉花与金属线”(1996)中,用线紧紧地捆成一堆堆扭曲的、些许似阴茎状物,暗示了性的紧张与潜在的暴力。
随着消费文化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阿联酋,那里的露天市场近期充斥着来自全球商业中心的廉价、批量生产的货物,而Sharif则耐心地坐在一旁,打结、编织、折叠和捆系着。他煞费苦心地将日常物件和垃圾系在一起——纸箱、塑料杯、中国制的金属碟、意大利制的橡皮桶、不锈钢勺和橡胶人字拖——将它们变成劳动密集型的、固定的、失去功能与无用的创造物,将他的讽刺变的可触可感。高耸堆起的“拖鞋与金属线”(2009)是“实验与物体”展览的中心作品,有着多种色彩,令散播在展览空间更为不显眼的扭曲硬纸花环黯然失色。
“实验与物品”不仅在广泛涵盖Sharif的众多作品中,让个别作品获得新的解读,同时它也提出了在其早期艺术创作时期关于观者的问题。于1980年代早期,Sharif决心要接合那些可以在阿联酋艺术上突破主流的传统主义的较年轻的人,所以他巧妙地在作品中加入挑衅,就像一种致不识此道的秘密邀请。作品“桌”(1985-2008)诱使观者弯腰以感受类似枕头一般、布满棉球的桌底,暗藏了一种狡猾的观众互动策略。
缠绕着阿联酋艺术家的一个棘手矛盾是,相比国内,他们往往在国外能享受更多的关注。有鉴于此,“实验与物品”这个首次为当地艺术家以国际标准策划的展览,树立了一个强有力且令人安慰的先例。随着萨迪亚特岛上博物馆设施慢慢落成,“实验与物品”的承传将延续下去——它依然是迄今为止阿联酋为单一地区艺术家举办最重要的(也是最有野心的)一个展览。阿布达比与世界的文化交流被其当地艺术的确实性所加强, Hassan Sharif毕生作品的声誉,还有他的回顾展览“实验与物品”亦做出了重要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