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的大衛·沃爾什是一位職業賭徒與藝術收藏家,也是一位鍾愛打破傳統和擁有凖確心理理解能力的自學者。 在2001年, 他花了澳幣171億開了“古今藝術博物馆”(Museum of Old and New Art),位於澳洲南部的島嶼省分塔斯馬尼亞島的首都霍巴特 。 這是沃爾什收藏古物、澳洲現代藝術品和國際當代藝術品的家。
雖則迷人,卻又神秘,沃爾什有一個老頑童的性格,而且有著一身隨便搭配的裝束:紅色鞋子,牛仔褲,佩斯利印花上衣,如金屬絲般的白髮長達到他的肩膀。我們的見面地點是他在悉尼的頂層複式豪華公寓,能360度俯瞰城市和海港 , 是多年來成功賭博帶來的其中一個甜果。
澳幣171億的古今藝術博物馆要麼就是有錢人的玩意,要麼就是有錢人的傻念頭—這很難說。而清楚的是這個博物館的耗費比收入還要多,每年也花費大概8億。但是,它卻有利於塔斯馬尼亞的經濟,每年為此地區帶來澳幣65-79億,為旅遊行業和其他輔助收入帶來益處。沃爾什堅持認為他并不是一位慈善家; 古今藝術博物馆不是一項慈善事業,並沒有收到國家的贊助,也沒有董事會。它的業主可自由地注入及變賣自己選擇的藝術品。 例如博物館避開了傳統的印刷指南,而使用高科技“O”iPod的設備裝置(由沃爾什的其中一間公司開發),去為遊客供應資料——包括創辦人自己的評論。
收集了沃爾什的意見以後, 建築師農達卡薩地魯斯便圍繞著一件2006年購買的重要作品去設計建築這棟古今藝術博物馆:作品是澳洲藝術家西德尼·諾蘭的巨大創作,神話壁畫,"蛇"(1970-72)。博物館位於一個砂岩懸崖裡,懸崖的下方就是德溫特河。建築師為了"蛇"而設計一條40餘米長的 、彎曲的畫廊。 諾蘭的作品是由1620幅小畫組成,畫裡有花朵、面容、小鳥與動物。沃爾非常喜歡這個巨型作品,他甚至在他的私人住宅裡畫廊之上的地方鋪設了一個玻璃地板—這是他與他的妻子,藝術家 Kirsha Kaechele 共同居住的地方,這樣他們便可隨時欣賞這個“蛇”的作品。
古今藝術博物馆的館藏—即是沃爾什自己的收藏—是他1992年在南非的一個曾經是賭場的酒吧裡發生的機緣巧合下開創 。他給朋友提供金錢去玩二十一點遊戲,贏取的獎金竟超過出口的合法限制。在沃爾什的建議下,剩餘的金錢用來購買來自尼日利亞北部的木雕門,而這道門他是在旅行時看到。對這個謎題的答案漸漸變成了一股熱衷;在隨後的十年裡,有更多的收購緊隨其後,包括硬幣、埃及文物和澳洲現代藝術家的作品,如亞瑟·博伊德,布雷特·懷特利和諾蘭。最終,在2003年,當他納入了美國畫家蘇珊·羅滕伯格的“頭臂(黃色)”(1996-97)時,這位收藏家終於到達了當代藝術這地方。
沃爾什對概念藝術的看法是存在分歧的。 “我認為,並爭辯,觀念藝術并不是真正的藝術,”他說著,並指出概念藝術是更接近哲學,而不是藝術。“古今藝術博物馆是在成為哲學博物館的邊緣,”他補充道。收藏家較喜歡一個簡單的購買渠道,直接在他欣賞的藝術家的畫室裡選擇繼而進行交易,但是他強調他這樣做并“無需策略”,是在一個由心情及一時的興致主宰的過程。
如今,這個收藏的價值近乎澳幣100億——是由大約700件藝術作品組成。其中一個沃爾什最喜歡的作品是“Cloaca Professional”(2010),比利時概念藝術家威姆·德爾瓦的糞便製造機,能每天排出有害物質。“‘Cloaca Professional’對我來說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它對感官與美學的超負荷引證了我們的21世紀。”之後有克里斯·奧菲利的“聖母瑪利亞“(1996),用大象的糞便及具有爭議性的圖像, 及奧地利集體Gelitin 的 “Locus Focus”(2009), 他們巧妙地擺放鏡子,容許客人看著自己排洩。“我承認這開始看來像一個策略,”沃爾什在談及關於主題時說道。作為一位做展覽的人,他認為讓人震驚的舉動中有一定的價值。
到今天為止,古今藝術博物馆最雄偉的展覽一定是“重生之河”。這個展覽重點上演美國藝術家修·巴尼長達五個多小時的2014年歌劇電影,其靈感來自美國作家諾曼·梅勒1983年 基於埃及的小說, 《古夜》 —展覽裡有全方面的身體性能:充滿被金樹葉包圍著的排洩物的河流,從身體上漂流出來的液體及雜技女生在排尿,以上僅僅舉出了幾個例子。連同電影的放映,古今藝術博物馆還陳列超過50件為了拍攝而製作的藝術品,及沃爾什收藏的古埃及文物。棺材,木乃伊和漩渦裝飾擺放在巴尼的不朽的作品旁邊,如利用五噸鑄銅造成的“Rouge Battery”(2014)。 雕塑的包含一架1967年克萊斯勒帝國皇冠車的底部,是於藝術家早期的一個表演裡被肢解的。沃爾什將其稱為“其中一件我在世上所見過的最引人注目的、最具美感的事物。
在收藏系列中,什麼是物主不能生命中缺少的呢?“我可以在沒有任何東西的環境下生存,”他說道,“但是,讓我這樣回答,當發生一個資金危機時,有一些收藏品我是永遠不會拋售,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是最好的藝術品,而是它們最能代表我看這個世界的方式。例如,沃爾什舉出作品“在塔斯馬尼亞的廣島 – 未來的檔案”(2011-),岡部正雄和港千尋的混合媒體裝置,裡面包含著原子彈核炸中遺留的石頭, 作品設在美術館的圖書館裡的,每次只容許14個人在同一時間觀賞;由古巴藝術家維爾弗雷多·普列托製作的“無題(白色圖書館)” (2004-6),一個擺滿空白的白色圖書的圖書館,去配合沃爾什的“完整的概念,優雅的形體,純潔的情感”,這當然還有德爾瓦的“ Cloaca Professional”。
古今藝術博物馆是最終的"珍奇百寶屋”,一個大量充滿著好奇心的櫃子。“當我在建造它時,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沃爾什說。這並不是完全的正確。他之前興建一個在同樣地點的、擺放著古物的傳統博物館;它沒有成功吸引訪客。“我在嘗試去明白為何我的小型古物博物館看起來像其他的每一個博物館。在2006年,他結束了這個博物館,及開始去為古今藝術博物馆進行工作。
“當我一開始在接觸藝術時,我的確缺乏專業知識,”他說,及補充,他之所以興建古今藝術博物馆是去讓自己解脫在賺取金錢以後沒有分享或貢獻而感到的愧疚。但是,儘管沃爾什缺乏專業知識,他的熱情、好奇及運氣足以補償。他把收藏藝術品及遠征作出比較, 他們都是接觸一些我們無法控制的因素。“我們在一個充滿著機緣的海上漂浮,它在帶領我們去某個地方,”他告訴我。“一個讓我們知道旅程帶領我們去那裡的念頭是一堆屁話….現實教導了我機會是航程的重要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