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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rial view of Beijing. Courtesy kleberly.com

北京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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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帝都的北京藝術生態,充滿著混雜、動蕩、扭曲,卻又勃勃生機。如果說北京以往的前衛藝術,更多的是從政治的、意識形態的壓抑、限制中獲得揭露、批判、挑戰的合法性而受到關注與青睞的話,那麼當下則是如何從藝術市場的資本宰制,以及當代藝術界盛行功利與策略的藩籬中突圍問題。當藝術市場,比如拍賣記錄、博覽會銷售、私人藝術機構的收藏,成為一些藝術家創作追逐的目標時;當功夫用盡於對策展人、展覽機制的人際周旋時,確保藝術自由、獨立的創作態度與立場,就顯得尤為關鍵了。

現在,日常生活越來越多地在網上展開,並且也被賦予了諸多的技術機會,以往溝通、交流、觀看等等方式被徹底改變,這對專制的中國來說,其意義與影響特別巨大。而藝術家生存空間的不斷位移和與各種文化在某種場合的碰撞,導致了他們以往“在地性”創作所具有的政治的、意識形態的符號化泛濫現象,如毛主席、天安門等帶有政治波普的,以及充滿苦難人生的形象,已經有所改變。或者針對北京的當代藝術狀況,我們可以以北京著名女性藝術家尹秀珍的創作變化為例。早在1995年她創作的《衣箱》、《廢都》等作品,基本上是以自身的成長經驗和所在的生活處境中尋求創作的構想和媒介依據,更多的是一種從本土文化出發,或者是將母文化的資源予以利用。而之后創作的《旅行箱》(2000年)、《飛行器》(2008年)、《高速路》(2009年)等作品,則是她不斷地往來於國內、國外創作作品和參加展覽,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是在各國之間的駐村或流動,在非本土的文化環境中創作與所在地發生某種聯系的作品。因為“旅行箱”已經變成全球化時代的生活象征,高密度的“機場”可以成為地球村的縮影,“高速路”則是流動空間的象征。這既保持了一定的對外在或之間空間的向往,同時又延續了她本土文化和她以往作品媒介的品格,這種創作、展示已經不能簡單地評價說她的創作是從直接的或間接的中國傳統和現實文化資源中派生和體現出的當代性,也不能把“傳統與現實”作為批評、判斷北京當代藝術的主要依據,而是需要看到她在在與不同文化圈之間了解、磨合、沖突、溝通的結果,並在傳統與當代、中與西之間的上下文中發現、關注、研究其中的藝術價值。

盡管北京建設了許多隻有硬件,卻缺乏系統管理的政府、企業、私立等類型的美術館、藝術中心,以及諸多的畫廊,但並沒有在實質上改變這種喧囂、混亂的局面,反而成為藝術江湖與資本角逐的場所。一些所謂的藝術家在作品中質疑、揭露、批判的社會弊端及問題,恰恰是他們在現實生活裡對無盡欲望的追逐與享受,對時尚化、明星化的趨之若鹜構成了一種悖論的扭曲與人格的分裂。在一個仍在不斷轉型的境遇裡,現實社會是那樣的復雜,不知所終地將把我們帶向何方的現代化過程,使一切都變化的急速而扑朔迷離。許多邊緣都是模糊的。人的欲望、相互間的交往、權力的運作,包括我們以為透徹的金錢關系其實都並非那麼清晰可辨。人與人之間,性別的模糊化,情感的無法劃分定位,造就了一種漂浮的缺乏節制的游離狀態,抑或也是在信仰、信念無所歸宿和依存的交叉口當中,涉渡、徘徊與觀望。